第(2/3)页 阮君庭再次爬起来,红袍已经破烂,在遍地残骸中疯了一般地寻找! ;凤姮——!凤姮——!凤姮——! 撕心裂肺的呼唤,盖过爆炸声,似乎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玉郎…… 回首间,他看见她,正无力地靠在一堆残尸上,满脸是血,对他笑。 金色的战袍,已经被鲜血浸透,分辨不出本色。 阮君庭奔过去,将她抱住,紧紧抱住,;凤姮,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不用了,我该走了……她将头抵在他肩头,;时辰到了。 他怀中有些异样,低头看她,她的手臂,已经没了…… ;凤姮…… 凤乘鸾倚在他肩头轻声笑,;外公说得对,历史,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想要改变历史的人,最终要受到历史的疯狂惩罚,你看,我的手,又没了…… ;凤姮……他的心好痛,好痛! ;还要你帮我一次,玉郎,我真是没用,每次都要你帮忙。她的声音,好柔弱,好委屈,就像二十年前的那个重伤缠身的少女。 ;好。 阮君庭将她转身,背对着自己,将人抱在胸口。 他的下颌,抵在在她的肩头,;我说过,我会如你所愿,我说到做到! 说罢,那手从她靴筒中抽出红颜剑,直刺凤乘鸾心口。 毫不犹豫,直没剑柄! 一剑对穿,剑锋穿过她的心脏,再透过他的胸膛,将两个人紧紧联结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天地同寿! 一声巨响。 残雷迟迟引爆。 火光,再次照亮这无边血海,无间地狱! —— —— 最后一支烛火,扑簌簌地挣扎了几下,终于熄灭了。 空气中,有余烬的味道。 祭坛上静静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只有高高隆起的腹部,偶尔被顶起一个鼓包,昭示着这是一个尚有生命的躯体。 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按在那腹部的小鼓包上,里面的孩子就像小鱼一样翻了个身,向着另外一个地方狠狠踹了一脚。 嗷——! 凤乘鸾骤然倒吸了一口气,两眼猛地张开,用尽平生之力张得最大最大,望着头顶黑洞洞的穹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惊悸彻骨,身子却如被困在梦魇中一般,动弹不得。 ;总算醒了。温卿墨的脸,出现在上方,笑容在昏暗之中,艳如妖魔,;还当你迷路了呢。 凤乘鸾将手挪到小腹上,才发现三个月来,他已经这样大了。 ;他可好? ;好,刚才若不是他踹了一脚,还不知你要什么时候醒来呢。他嘴角向上一弯,;时辰都过了,遇上了什么事儿,让你不想回来?他死了没? 死了……,死了…… 他终究还是为她而死了! 凤乘鸾如梦初醒。 ;我要去找玉郎!她捧着肚子,挣扎着想从祭坛上下来,却因为躺了三个月,手脚完全不听使唤,人也虚弱到了极点,差点滚了下去。 ;义父还怕你舍不得,坏了大事,现在看来,的确是多虑了。温卿墨伸手将她扶住,;你先休息一下,再去见他不迟。 ;不行,他若是醒了,第一个看到的应该是我!凤乘鸾撑着他的手,向前一步,却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温卿墨将她拎起来,;你三个月没吃东西,只靠喂药维持,还是先吃饱肚子再说吧。 他嫌弃地看看她,又凑近嗅了嗅,;啧啧啧,臭死了,你就这样去见他?没法要了! 凤乘鸾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是已经瘦得脱相,慌忙点头,;对,我要收拾一下,收拾一下……,麻烦你先带我出去。 ;好!温卿墨拉长了声音,一根手指轻轻戳了她的肚子,;你娘睡傻了。 凤乘鸾立时感到,腹中的胎儿听见他的声音,动了动。 她一愣,看温卿墨。 ;看什么看,守了三个月,不见天日,不见活人,只能跟一个胎儿聊天,你试试? 凤乘鸾脚下迈出去的步子,就迟疑了一下,;谢谢。 ;呵呵,你我都这么熟了,何必见外呢?走吧,带你出去。 他扶着她,走出地下密室,外面日光刺眼,凤乘鸾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张开眼。 眼前景物,似曾相识。 闷热的季节,空气潮湿的心口喘不过气来。 楼台亭阁,停在杨柳烟中,雅致中透着矫情,就像回到前世时见到阮君庭的那一刻。 无间极乐! 原来她一直在暗城! 这时,远处一声炸响,便远远听见有人在大喊大叫。 凤乘鸾向那边看了一眼,被温卿墨拉住,;别看了,来寻仇的,我带你去休息。 ;好。凤乘鸾随着他走了几步,又听见那粗沙的声音在吼叫,该是嗓子都已经嚎地哑了。 她凝神细听,脚步便登时停住了。 王爷……?她听见了;王爷两个字。 ;他在骂什么?凤乘鸾枯瘦的手,反抓住温卿墨的衣袖。 ;我也不知道,走吧。 ;我要去看看。她丢开他,捧着肚子,转身向外面叫骂处蹒跚走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