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君子门开山祖师楚盛莲,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阮君庭缓缓道来,抬起头间,看见凤乘鸾双眼中,瞳孔果然骤地一缩。 ;什么?她身子微微一颤。 ;九御皇朝九方氏,最后一个皇太子。 ;所以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凤乘鸾眼睛瞪得雪亮,等他说完,她不关心楚盛莲是谁,她只关心她的玉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七十多年以前,九御皇朝内乱,九方一族正统血脉被全部斩尽杀绝,只有十二岁的盛莲太子一人逃出生天…… 他牵着她的手,娓娓道来,手中力道有些重,生怕吓跑了她。 …… 当年,十二岁的盛莲太子,逃到神山,也就是九御之人所称的太冲山脚下时,身边锦鳞卫已死伤殆尽。 太冲山圣教,乃九御国教,信奉神帝,供养龙君,立国千年间,一向以守护九御皇族为己任。 此时九方氏惨遭灭族之祸,皇朝遭逢千年未有浩劫,姜氏的大军,一路血洗,意在连同护国圣教一举铲除。 关键时刻,太冲圣女忍痛决定,舍弃所有教众,守护皇族最后血脉,只率领四名教中护法,冒险穿过太冲山,将太子送入太庸天水! 然而,他们刚刚进入西荒,摆脱了追兵,就又遭遇了黑沙暴。 狂沙席卷,不见白日,天要亡我! 盛莲太子此时已身负重伤多日,气若游丝。 十二岁的少年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圣女的手,;孤不甘心,窃国之仇,灭族之恨,孤不甘心——!无论要用多久,无论用什么代价,孤都一定会回来,杀光一切!覆灭一切!孤定要让所有背弃九方氏之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他在沙暴中张着双眼,死死攥着圣女的手,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再也一动不动了。 圣女痛心疾首,逆着风沙,将他渐冷的尸体摆正,之后,对跪在周围的四位护法,沉沉吐出两个字:;雕!魂! 雕魂,是神祗禁术,可令人起死回生,却要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来维持天地间的平衡,而且,谁都不知道那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若施术之人供奉的代价越大,复生之人遭受的反噬就越小。 最后,圣女与四位护法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为献祭,换取盛莲太子一线生机。 可是,当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中,光芒重新聚拢时,他已经不再是九方盛莲,而是入世历劫的楚衣神帝。 而真正的九方盛莲,则被送到六十年后的另一场黑沙暴里,他注定的来生之中。 …… 阮君庭一直低着头,有些忐忑,这世间唯一能让他如此不确定又不安的,也只有面前这个女子了。 ;你可还记得太庸山中,楚盛莲陵寝壁画中的楚衣神帝?楚盛莲说,他注定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地死去,其实,他的使命便是保存好那具身体,让九方氏最后的血脉,能在将来正确的时间里归来,肃清祸端,拨乱反正! 阮君庭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字的错漏,将她吓到,下意识地拔直脊背,将她的身形挡住,怕她突然炸了毛,从床角逃出去,跑个无影无踪。 凤乘鸾的心如被一只手轻轻攥着,若是轻了,就会跳出心口,若是紧了,就会将她窒息而死,;那你…… 他便戏谑一笑,;我就是那个倒霉蛋,被丢去了六十年后,又被人在黑沙暴中捡走,取了个名字,叫做阮君庭,而且,前不久刚刚又死了一次……,呵呵…… 十二岁死在了西荒,十二岁又回到西荒。 曾经被剥夺一切之人,注定归来,百倍千倍地讨回一切! 但是,他双眼中的光,尽是数不尽的星辰,却只映出她的影子,;其实,也许那个楚衣神帝费尽周折,只是为了让我遇见你而已。若是没有他,你又可会认得我是谁? 噗!凤乘鸾被他这样一逗,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若是没遇见你,你便是我外婆每日跪拜的,画上那个鹤发童颜的老爷爷啊! 她口中调笑他,内力却又是一阵心惊和后怕。 若不是她自己就是重生之人,眼前这些事,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的。 她张大眼睛,仔细打量阮君庭的脸,指尖从他眉心狭长的猩红一点上轻轻拂过,轻轻道:;那为什么还会有这个?盛莲太子的额间并没有。 ;我特意命雨影用剑气伤的,怕吓到你,也怕你不认得我。他温顺地稍稍压低额头,眯着双眼,在床帐的阴影中,敛去了容颜上白日见那些曾经身为宸王的肃杀,和身为靖王的骄矜,只有与她一人得见的静谧温柔。 他的声音,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管怕他也好,嫌弃他也罢,不管是什么,若是她为此再也不肯在与了他,将他当成旁人,那么,前世今生的所有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傻瓜!凤乘鸾指尖忽然用劲儿,戳他额间,将他戳得一晃!;这个地方也敢给人随便用剑戳!若是万一…… 她将话说到一半,便不觉眼中闪出了氤氲的光,喉间如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哽咽地有些痛,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是想怪他,还是心疼他,便用额头重重撞他的心口,一头扎了进去!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那神经兮兮的楚衣神帝,终究还是将你还了我! ;傻瓜!阮君庭将她拥在怀中,揉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天地无情,若是世间真有神祗,也不会怜悯顾及苍生蝼蚁,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真正救了我的,却还是你。 ;我哪儿有?凤乘鸾鼓着腮,虽然不服,却也听着顺心。 阮君庭眸光变得悠远而温柔,;太庸山陵墓中的最后一幅壁画曾提及,只要有人愿意付出牺牲,楚盛莲就会复活,重返人间。你在神山脚下,曾甘心为我赴死,又以九御大军为献祭,刚好促成了另一次雕魂。 凤乘鸾将头拱到他熟悉又陌生的肩头,那三个月如一场浩劫大梦,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依然如在耳畔。 良久的静谧。 凤乘鸾忽而眨眨眼,;这么说,盛莲太子那一生的事,你还记得? 他揉揉她的头,牙缝中有些发狠,;不忘。 ;哦,那你记不记得,他……,有没有娶过妻室? 阮君庭一愣,旋即求生欲极强地果断回答:;没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