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凤乘鸾坐在阮君庭的椅子扶手上,仔细替他将唇上方才涂的唇脂擦去,从容道:;清河码头是暗城在百花城附近的重要舵口,之前容虚成带兵经过时,林十五曾经带人短暂撤离,但他们岂会放弃这个水路必经之地,事后必定会更加加派人手,层层设防,守住地盘。如今,暗城大变,温卿墨不再坐镇百花城,林十五便成了惊弓之鸟。我们乘的是官船,被他的人一路监视,也属正常,无需太过紧张。 然而,她这一番话,残弓却似根本没听见。 他将手抱拳,;请殿下示下。 阮君庭懒懒将眼皮一挑,;残弓啊,那依你之见呢? 残弓道:;暗城之人,唯利是图,贪婪残忍,暗城之地,凶险非常,太上皇太子殿下身份贵重,尽属下愚见,殿下没必要在这些无足轻重之地节外生枝。我们大可再船行一个时辰,便落锚停船,静待天明时,再行登岸改陆行。 这些锦鳞卫,在葫芦山时,顾忌着凤于归和凤家军的声势,言行举止尚且收敛,可自从上了船,入了昭南江,这一路来,对凤乘鸾的无视,已经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放肆。 残弓这番贬斥暗城的话,或多或少也掺杂了藐视凤乘鸾这个有名无实的无间尊主的意味。 身为下属,言辞到了这种地步,挑衅试探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这些锦鳞卫知道,这个女人,在阮君庭心里的分量很重。 可他们却不知道,她的分量,到底有多少,于是就生了试探的心思。 凤乘鸾将手中沾了许多胭脂的帕子换了一面,折了折,面容文斯不动,替阮君庭去了脸上最后一点乱七八糟的妆,只对他道:;清河码头的林十五,我熟,夜深人静,正是故人秉烛叙旧之时。 阮君庭伸手拿过镜子,照了照,确定那张脸总会恢复正常了,才转过身去,正对残弓,;她说的,你可听见了? 残弓该是极为不忿,憋了半晌,才勉强应了一声。 ;那就按她说的去做。阮君庭的额间,渐渐凝了起来,眉心一点狭长的猩红,愈发浓烈。 ;遵命,殿下。 残弓前脚负气退了出去,凤乘鸾后脚甩着小手帕就要跟出去。 ;干什么去啊?阮君庭拉长了声音。 ;洗手帕。凤乘鸾回头挤挤眼。 阮君庭将椅子转过去,重新背对着门,;不要动真怒,不要杀人。 ;知道了啦!她声音还在,人已经推门出去了。 ;嗯,乖。阮君庭缓缓合眼小憩。 —— 与阮君庭随行的这几个锦鳞卫,以倦夜为首,其他各自名为残弓、凉晖、稀星和重露,均是九御黑骑中的上上之人,在九御帝城中曾担任御前近卫。 残弓这次在阮君庭面前稍加试探,就被凤乘鸾将他的小火苗掐的死死地,回来时,一脸愤愤。 ;不出所料,殿下果然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倦夜倚在床边,两脚蹬着另一头,缓缓擦着手中一把乌黑的寒光凛凛的短匕,毫无意外。 他这种匕首,叫做千杀刃,由神山黑晶打造,是锦鳞卫身份的象征,由锦鳞卫大统领亲手所颁。 坐在窗口,向舱外望去的稀星道:;我在葫芦山见她发疯时,倒也算是有点身手的。 重露嗤了一声,;不过是个玩物罢了,皇太子殿下终究是要回九御的。就算肯带她回去,大长公主和九部长老岂能容她! 倦夜缓缓将千杀刃入鞘,;好了,都闭嘴! 舱内众人,般都不再做声。 空气中,一丝不安。 这时,外面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西门错两只大手插着腰,大摇大摆站在门口,;哈哈哈哈……!哥儿几个,辛苦了,既然今后都是一起服侍殿下和三小姐的,就是自己人。今晚没啥事儿,我特意叫人做了几个好菜,叫上几个好兄弟,咱们大家伙儿好好喝上几杯。 说罢,一招呼,门外一溜儿水地挤进来烛龙等四五个龙牙武士。 这哪里是来喝酒的,分明是挑事儿! 倦夜从床上跳下来,笑呵呵道:;说的也是,今后大家都是我家殿下的人,便是同袍,这个酒,自是当好好地喝上一喝。 他特意将凤三小姐给省了,就摆明了不怕事。 ;哈!哈!哈!好!西门错大笑三声,接着脸上笑容霎时一收,;关门!上酒! 门口的龙牙全都挤进来,将门一关,原本住了五个人的船舱,此时变得十分局促。 他插着腰,迈着八字步,站在两伙人中央,一声吼:;把门窗都关牢了,别吵了他们家殿下睡觉! 咔嚓!咔嚓!咔嚓! 几个龙牙不知弄了什么机关,整个船舱四下的天花板和地板,立时退开一道缺口,里面唰唰唰,上下伸出手腕粗的铁棍,上下准确对接,三下五除二,十余个人,立时被牢牢关在了一只大铁笼子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