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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简柔又看了看宁沂，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了。

    宁沂的面色依旧如常，仿佛刚刚一脸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的人不是自己似的：“原来如此，怪不得温总您会忽然回来。看来，霍总的猜测也是对了一半的。”

    “对了一半？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暖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她错愕地看着宁沂，宁沂只是微笑：“这也只是霍总的一个小手段罢了。不过，郑总这一次想要全线降价的消息，也是真的。”

    “你这是借着来送情报的机会来试探我？”

    温暖忽然十分愤怒。但她身体实在不舒服，就算是生气，也气不起来。宁沂微笑道：“自然不是。试探着两个字，对我来说还是太重了些。”

    宁沂笑得非常开心，温暖愈发恼火：“你这是在骗我？”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温总您偶尔也对霍总太严格了些。人嘛，总是会闹矛盾的。可是霍总一直都是为了您好，不是么？”

    他脸上挂着一种稍带诡异的微笑。温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宁沂又道：“郑晓天那个疯女人是疯了些，可是理智还是在的。她暂时不敢对霍总做些什么，也不敢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有些事情，她说什么还是怕的。”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

    温暖已经懒得说什么了。她只是冷笑，神情看上去颇为无奈。宁沂笑道：“尽管如此，我觉得您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全线产品降价说起来简单，可是操作起来却是相当不容易的。她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也就是说明她是真的被逼急了。”

    “降价就降价，难道我还怕她不成？她还真觉得自己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了么？”

    温暖嗤笑。倒不是她盲目自信，只是目前，她最不害怕的，就是郑晓天的降价攻击。

    这种自杀式的攻击方式，郑晓天持续不了多久。况且两家一开始针对的客户群体就是截然不同的——温暖主要针对高端定制的客户，而郑晓天则要更亲民一些。温暖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跟郑晓天有什么客户可以抢。

    她想，若是自己是郑晓天的话，会干脆让两家公司合作。反正客户群体是一点儿也不冲突的，所以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她不是郑晓天，况且如果郑晓天在她这个位置上，也肯定是会拒绝合作的。

    她了解郑晓天：这个女人自视甚高，从来都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的确，她从小到大都是蜜罐里泡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人敢忤逆她。她也会习惯性地轻敌，总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可是实际上呢？她往往会眼高手低。

    其实这也不能怪郑晓天。她从小就是生活在那么一个环境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恭维她、取悦她，想尽各种办法讨她的欢心——郑忠又是个宠爱女儿的，所有人都清楚，只要郑晓天开心了，郑忠就会开心。郑忠开心了，那么生意谈下来，也就是洒洒水的事情。就是因为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太多了，所以郑晓天才会变成现在这个蛮横不讲理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反而不害怕郑晓天的报复了。她甚至还有点儿同情郑晓天：这么一个蜜里长大的孩子，遇到这么大的挫折，心中自然会烦闷些。

    但同情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同情归同情，温暖还是不觉得郑晓天可以这么随意地践踏自己的尊严。她对郑晓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怎么喜欢，也不觉得自己跟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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