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露浓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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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恪伸出了双手,冉烟浓看着他的指尖一点一点碰过来,因为明蓁姑姑说过不能躲,要迎合,她就没有动,容恪的手指替她将一根细长的红粉凤翅钗摘下来了,随之落下的,还有冉烟浓的满头浓云般的乌发,衬得她斜飞眉眼妩媚婉转,盈盈多情。

    记忆里也是这个模样。

    容恪的指腹在她的耳垂后微微一点,泛着温柔的热,她满脸晕红地绞紧了手指,依稀听见上头又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怔怔然,不明其意。

    容恪道:“夫人心地良善,想必以前,不曾少对别人施以援手。”

    他也不知是该庆幸她忘了,还是有点不甘心。

    冉烟浓抬起下颌,他的手指便刹那间松了,四目相对,烛火高照,满室红香粉黛,檀烟氤氲之中,她晕红着脸颊,仔仔细细又把这话品了品,觉得奇怪,但又没什么问题。

    “偶尔会。碰上合心意的,喜欢的,我会捡回家。比如耗子,我喜欢耗子。”

    她老老实实背过手答了这个问题。

    容恪挑眉,“也有不捡回家的?”

    冉烟浓笑道:“不捡回家的,通常生得不好看,或者,一看就知道我根本驾驭不了它的。”譬如老虎、豹子和野狼。

    但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容恪又是一叹,他不知道她是否在装傻,不过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她装傻充楞的功夫想必不会弱。

    这时,婚房外的院落里传来了隐隐切切的人声,这种声音冉烟浓不陌生,像是府邸丫鬟下人们嚼舌头时惯常会让主人家有所察觉的,不过这是新婚夜,即便是容家持家有道,也不能妨碍人家乐意众乐乐说些家常。

    冉烟浓不奇怪,但是好像现在房间里静得可怕,容恪将她的凤冠取下搁在了一旁,起身去将大红的被褥挑了开,里头平平整整地搁着一条帕子。

    冉烟浓疑惑地眨着明媚的杏眸,“恪哥哥,这是什么?”

    她走了上前,容恪的指甲已划破了一根手指,冉烟浓惊呆了,大喜之日为何要自残?

    “恪哥哥?”

    他的指甲上有一根指刃,用完后便收拢了起来,五指看起来与常人的手没有不同的,这根指刃竟是仿着指甲和肉色造的,精巧绝伦。

    她暗暗称叹陈留果然是能人异士众多,容恪已将血抹在了上边。

    她脑袋一晕,好像明蓁姑姑说的话忽然一股脑灌进了脑壳,“恪哥哥,你不……不碰我?”

    容恪起身,将一截长发撂到身后,淡声温笑:“时日还长。”

    冉烟浓赧然道:“咱们新婚,我是愿意的,我以为,你很喜欢浓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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