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涂山月终于开口,仿佛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般。 “他叫萧寒衣,本是一个弃儿。据说那一年反常的冷,于是南地也下了雪,他是在雪地里被人发现的,当时奄奄一息几乎就要死了。缉妖司的人捡到了他,推算出他是寒衣节的生辰,便起名寒衣,姓氏就跟了缉妖司的司长,也姓萧。所以萧郎视他如父,在遇见我之前,他们的确也对萧郎很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萧郎应该会成为下一任的缉妖司司长。” 可是他遇见了涂山月。 一见美人误终身,不见美人终身误,也许萧寒衣当年是怀揣着这种近乎于决绝的心情同涂山月走在一起的,他们知道人妖殊途,缉妖司的人更是如此,可是萧寒衣还是没有回头,这样的人失去了记忆当然会很痛苦,可他骨子里的东西是不应该变的,究竟是什么叫萧寒衣的态度有了这样大的转变? “他知道我是妖怪,所以也从不说让我与旁人见面的话。怪只怪萧郎是太优秀了,这么一个小地方缉妖司的人其实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于是便总有人想要越过他去做下一任的司长,要抓他的错处。”涂山月脸上有一点凄婉的笑意。 “他一直很小心,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最后事情还是败露了,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人发现的,我说要杀了他,萧郎不让我杀,说我这一生行善未曾沾染血气,若是杀人便会平添劫数,而他也知道这算是个错误,他不后悔,却也不打算用旁人的命来填补自己的错误。” 梁兴扬想,善人总愿意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想得太过于美好,而后被恶人所趁,于是便有好人没好报,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善人不想中这样的圈套便得把自己也变成恶人,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这么干的。 涂山月的声音就像是杜鹃啼血。 “他回去之后便被幽禁,花了大力气入梦来见我,让我快逃,于是我逃出去,却也不放心,悄悄去看他,看见他被责罚,他的义父说他须得忘了我,他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再后来他回来了,我不知道是被种下了那一根金针——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缉妖司一贯的手段而已,可是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一根金针不是把他变为了空白,而是扭曲了他的记忆,叫他以为我是个恶妖,让他来杀我!” 这才是涂山月愤怒的真正原因。 她说缉妖司的每个人都死有余辜,的确是偏激了些,可涂山月一腔深情都在萧寒衣身上,见爱人平安归来自然是喜悦十分,这时候迎来的却是杀戮的刀,她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有如此滔天恨意? 几十条人命,与其说是葬在涂山月手上,不如说是葬送在人心诡谲之上。 可梁兴扬还是忍不住道:“为此坏了你的修行,其实很不值当。” 涂山月却抬眼一笑。 “你以为仅仅是如此而已么?”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