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权衡-《倾国之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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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犹豫着,没接着往下说。楚王不耐道:“寡人这里,你顾忌什么?”
费无极鼓足勇气道:“是。太傅深受大王与殿下倚重,卑臣本不该枉加揣度,但此番归国,先是伍员当街行刺、后是太傅当朝发难……卑臣实在……”
楚王微有所动,他转过脸来,看着费无极。费无极意识到楚王的注视,忙停了下来,不敢再说。
楚王笑了笑:“看来,你真是被吓着了。”
费无极委屈地:“大王,卑臣委实是死里逃生……”
费无极见楚王面色凝重,越发来了劲头:“大王!斗成然怀不臣之心,卑臣本就担心,朝臣中多有朋党附逆。如今更坐实了卑臣之忧。大王,除恶务尽,这肘腋之患不除,朝中……难有宁日啊!”
楚王看着费无极,久久不语,继而感慨道:“到底是追随寡人多年了,也只有你肯操这样的心。寡人身边,若论忠心……无人比得过你。”
费无极受宠若惊:“大王!卑臣不敢当,不敢当!大王对卑臣恩重,卑臣自当为大王尽忠效死!尽忠效死!”
楚王陷入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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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成然一案,不少朝臣均想到太傅归朝之后,只怕是会有话说,但谁也料不到伍家会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可事情闹大之后,随即便急转直下,伍员入狱、伍奢闭门不出,亦不见其联络同僚、上表求见,除世子来过一趟外,连有素日要好不避嫌疑来访者皆谢绝不见,竟是一副偃旗息鼓的模样。有朝臣揣测伍奢是因担心爱子获罪,心下为难犹豫,可又不见其有让步服软的意思,实在教人有些看不懂。
与太傅府的平静迥乎不同,少傅府近来则颇为热闹,少傅平逆有功,又遇刺受伤,楚王的赏赐自不用说,每日更少不了有人探望示好。偏偏少傅大人侍君极为勤勉,每日里包着头往来于王宫府邸之间,风头一时无两。
其实费无极的作派,多数朝臣是不屑的,尤其是朝中的宗亲世家,没几人真正看得起这种无根基、以幸进之人,但新王手段狠辣,谁都看得出如今费无极是新王最得用的爪牙,只要识些时务,都知道避其锋芒,加之听说连世子为伍员求情都遭了训斥,更是纷纷存了观望的心思,即便不去烧少傅府这口热灶,也绝然不会和伍家走得太近自惹是非,故而太傅府门庭更显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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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各方观望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很快,朝议之日又到了。
此次朝议,太傅与少傅皆到得准时。朝臣们均注意到,太傅明显消瘦憔悴,但神情倒依旧持重坚定;而少傅依旧做伤员打扮,气色却很是不错,虽然与众臣一般安静候朝,但神色中的笃定与一丝隐隐的兴奋,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楚王对于伍奢参加朝议表示意外与关切:“寡人已特准了太傅休沐,怎么太傅不在府中静养么?”
众臣的眼光齐刷刷投向伍奢。只见伍奢神色不变,起身出列行礼,沉着地回答:“大王关怀,臣感怀于心。只是疑惑未明、国事未定,不敢有休憩之念。”
楚王先是不语,继而淡淡一笑,道:“太傅还真是执着。”
费无极眼角余光扫了扫刑尹,起身出列行礼,转向伍奢,道:“太傅大人,大王恩宽,顾念你辛劳,大人却这般纠缠不休,未免有负上意。莫忘了,太傅如今……也算是待罪之身呢。”
伍奢冷然道:“纵然是待罪之身、有罪之人,亦是楚君之臣、大楚之民!但有一息尚存,均应尽忠职守,方是臣子之道。怎说是纠缠?”
费无极又扫了一眼刑尹,见刑尹的神情有些紧张,不禁眉头一皱。
这些滑头。
朝堂争议,要有人助力帮腔附议才好,只是如今自己得势不久,知机附庸的多为低品官吏,朝堂之上还是要自己亲自打头阵,费无极只得先打叠起精神继续与伍奢打嘴仗:“斗氏养氏一案,已有定论,太傅还想翻案不成?大人这……难道是想陷大王于失德不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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