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露浓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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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蓁于是搀扶着冉烟浓下车,她的大红裙摆委实太长,一路上其实备了好几套红嫁衣,冉烟浓今日穿在身的已是她嘱咐人偷工减料剪了一些的,但还是险些踩到了裙裾,幸而有明蓁在旁服侍,她垂着眸,从绯红的红绸子底下看到一个火苗吞吐的火盆,心道这要跨不过还不烧着衣裳么!
明蓁体贴地替她将红襦裙拾了起来,帮衬着她迈了过去。
“请新人入门,倾洒杨柳甘露!”
这是陈留的婚典礼仪,连明蓁姑姑都不懂。但还是依言等了一会儿,有四名侍女捧着白玉宝瓶出门,一人执着一根柳枝,玉臂手腕一抖,晶莹的甘露汁便洒在了冉烟浓身上。
司礼的男人躬身道:“此是为祛了世子妃衣上风尘。”
冉烟浓只想快点将这些繁文缛节弄完了,但后头还有一长串,她直是等了许久,才由着四名仆妇簇拥着送入喜堂,连明蓁姑姑都不能近身随行了。
“世子。”一名仆妇唤了一声,冉烟浓才知道原来容恪也早已在场。
她被送到了容恪身边。
跟着旁人的指示,敬拜了天地,然后又告了高堂。
容桀侧面瘫着,嘴角抽搐了几下,要说话,但容徐氏予他使了个眼色,容桀便闭了嘴,徐氏和颜悦色地捧出了两只封红的绢子,递给两人,“拿好。”
冉烟浓道了谢。
她曾听说,自四年前容桀一行从上京回去之后,这陈留的局势急转直变,留侯死了两个儿子,自己也落得一身残疾,终年卧床不起,于是这陈留的军政大权尽数落在了容恪手中。
当年陈留忠心追随留侯的四个部下,因为闹矛盾,谁也不服气谁,后来闹得很大,连容桀也不服了,陈留险些岌岌可危,但自从容恪坐上了世子位,一个个却服服帖帖起来。
也不知道容恪又使了什么手段,但总不能对他的叔伯,像待番州刺史一般捉起来吊着打。
这陈留的风云变幻,真是叫人看不懂。
但这喜堂内人虽多,人声却少,四下都处在一种极为平静、静到尴尬的气氛里头。好像谁一开口,便破坏了某种摇摇欲堕的一线平衡。
还是司职礼仪的人道了一声“送入洞房”,这厢才热闹起来。
于是吹吹打打地乐器奏鸣声中,冉烟浓被容恪携着手入了喜房。
她一路走得谨小慎微,到了房中,外头的人不敢闹,里头的人合了门窗,冉烟浓才恢复了一点自在,“恪哥哥,你替我将盖头拿了好不好?”
“嗯。”
他从一旁取了一杆喜秤,挑起了压了许久的红绸,露出明艳花冠底下,那张绝色无暇的脸。
“恪哥哥。”
冉烟浓看呆了好一会,傍晚,天色半明半昧,烛火也半露半晦之间,容恪换了束发的珍珠,改用了白玉,尾后绑着一条通红绸带,一身锦衣华服,衬得他人如宝树,挂着元宵红灯笼的那种树,好看得会发光。
容恪噙着笑,“夫人知道新婚之夜,我们应该做哪些事么?”
冉烟浓摇摇头,明蓁姑姑每回说到这儿,她就脸红不已,闹到最后她几乎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今日到城中时,明蓁姑姑说,那个又热又硬的东西,他今晚铁定会给她的了。
她想,明蓁姑姑怎么知道他今晚一定会对她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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